我的偶像孙悟空
一双藕丝步云履腾云而来,一顶凤翅紫金冠迎风招展,一副锁子黄金甲华彩满溢,他——齐天大圣,舞着如意金箍棒从《西游记》中走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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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《西游记》的中心人物之一,孙悟空一出场就被作者予以浓墨重彩地刻画。作者大笔一挥,一个谨慎聪颖的石猴,成长为了神通广大、脾气火爆的孙悟空。他斩妖除魔威风凛凛——但我并不欣赏这样的他。这样的他只在世人心中潇洒,他的萧瑟怕只有他自己看得到,或许还有作者自己。
我喜爱的,是他自然流露的真实。
他有欲,所以会以凡胎身寻仙求道10年,求长生。他贪食美酒仙桃,索一身如意装备,心比天高要做“齐天大圣”。有人对他不屑,认为他重名利生死,但生灵有欲求,本就寻常,又何来罪过?这世上又有谁真正做到了无所欲,不索求呢?他的可贵在于对自我欲望的坦荡——对,隔壁的玉帝老儿,帽子借我戴会儿去!这种坦荡的心态多令人向往啊!或许是当时真实的世界里有太多“不能”,作者才借其口放肆一把的。
名家们总评价他“敢于反抗,不惧权威”,但在我看来,表面飒爽的他其实也很无奈呀!受命护唐僧西行时,他已被那500年的孤寂冷却了一腔躁动,再加之一个象征束缚的紧箍儿,当年凭一腔勇气大闹天宫的孙大圣也学会了妥协。在西行路上,遇各类强妖,如大鹏、青毛狮、金银角,他会上天庭求助。当然,他的功力并未消减,他只是得给上界神仙留份面子——不少妖和天庭还有亲缘关系呐!再说,大家辛辛苦苦上西天取经,不常上天宫刷“存在感”,顺带感慨两句“取经难呀”,事成之后就只有如来一句谢,多没面子呀!多年以后天宫的同事还是要互相了解,增进感情。
这个世界从来不会有绝对的自由。悟空想摆脱五行山的镇压,就必须答应如来护唐僧取经,这是等价的交换——谁让他跟如来赌输了呢?当初对玉帝说“皇帝轮流做,明年到我家”时,他就得明白输了的下场。当然,被自信冲昏了脑子的他可不会想那么多,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,不服输,敢做梦——悟空也有少年的浪漫。不过梦是美的,现实是惨淡的。悟空还是在面对绝对牢固的规矩时低下了高贵的头颅,不是软弱,是有了一份希望。
“功成之时,方得正果。”如来向他抛出了橄榄枝——他可以被认可,成为天宫体系里的正规人员。不要怪他“软弱”,他不可能逃开。没有绝对的自由,只有在规则里活动才能有相对自由。
孙悟空只是个凡人,尽管他披着神话的外衣——是作者的经历和想象聚成了他。他身上带着每个人的影子,平凡却又独特,软弱却又坚强,低微却又高贵。
就像那句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”,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。面临抉择,我们找不出最优路径,那就对自己的选择负责,像悟空那样达观地坦然面对。